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脾性又刁钻古怪,素心敬他十分,却难以与之亲近,故也就当是认了第二个师父——他亦善琴,琴道却与素心有天渊之别。素心之琴润如甘霖,愈人心魄,别有恬淡旷远之意;訾燕北之琴暗括锋锐,隐含金戈铁骑之音,闻者为之胆颤。他偶有闲情雅致,常于指法上多加指点,曲旨由她自悟,与娄昙辟烛的教法大相径庭。 辛素心每隔三日以辟烛琴弹。有次她半夜梦醒,辟烛琴和那枚玉珠一并发着柔和白光,像是隔天堑遥相呼应的一对师徒,兜兜转转总难聚首。她静静地把玉珠安在琴边,那白光始得偿所愿般散淡了。 …… 三年后的元夕夜,辛素心忽闻琴声,呜呜咽咽,依稀是。 她顾不得披衣着袜,恐扰訾燕北好眠,悄悄出屋,踏着光滑的青石面穿过紫藤架。 风摇枝叶,沙沙作响,又送来一记若有若无琴音。她希冀之余又有些怔忪不安,驻足细细聆听。琴乐又作,素心一喜,步子逐渐加快,不知不觉中飞奔过去。 琼雪未销,奇石嶙峋,而那造化的万种美均在凉亭前失了颜色。错杂难辨的雪光楼影中端坐一人,琴乐从指下流淌,成拢月轻云,化高山流水,音色温柔亦含独有的烈性与刚性。 娄昙的琴道是情,至情至性,像他生前殉国跳台的决绝与身后始终刮不去的棱角。辟烛走后,这棱角也被他狠心切尽,近千日流逝,始成了一道抹不去的痂。 素心小声道:“师父!” 娄昙一曲弹罢,挑唇一笑,如月夜白昙绽放。 “习得甚好,不过比起我来么,还要差上些。” 在他们身后,一盏天灯徐徐升空。 长夜未央。 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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